可是我有收获,我有一计可破刘奉节——”
“什么麻烦?”姜敏打断,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自她入内,这人半边身体瘫在地上,就不曾动弹。“受伤了?”
“不是。”男人道,“就是……摔了一下。”
“又坠马了?”
“没有。”男人矢口否认,“没有那么不中用……就是忘形间绊了一下——”
“好还不是坠马了。”姜敏冷笑——这人在清关驿就累得神志不清几度欲坠马,好在身边有人。到壁城片刻不休息又连夜出去探地势,没摔死在外面当真命大。便问,“摔着哪里?”
“后头……右边……”男人道,“无大碍……我仍是骑马回来的。”
门外齐凌扣门道,“陛下。”
“进来。”姜敏应一声,随手把斗篷掷在男人头上,将他完全掩住,“悄声。”
齐凌走进来,托盘里一个炭炉煨着的粥煲,数样精致的菜肴,和煮的茶。男人隐在熏笼后墙角处,又叫斗篷遮着,齐凌不留意,托盘放在案上,“原想再弄些点心预备陛下宵夜,又想着轻便些才好。”
姜敏“嗯”一声。
齐凌又道,“李县尉骂臣粗心,臣如今也学着精细了,外头烧好了滚热的浴水,臣给陛下送来?”
姜敏原要说“今日罢了”,目光一转落在男人泥猴子一样的衣摆上,“使得。”
齐凌感觉皇帝今日兴致不高,低头出去,同内侍们一道往里搬热水,浴桶里兑得了,又另外提几桶滚热的预备,“臣伺候陛下洗浴?”
“朕不用你。”
齐凌瞬间灰头土脸,“是。”临到门口止步,“虞待诏还不曾回来,陛下——可需派人出去寻找?”
斗篷下的男人听见,仗着齐凌离得远看不见,抬手悄悄扯下斗篷,他在底下藏得过久,空气稀薄,雪白的面庞便染上薄薄的霞色,有如玉瓶生晕,浮冰染朱,说不出的好看。姜敏只觉视线如同自有生命,粘在男人面上移不开。
男人用力摇头,示意姜敏拒绝。
齐凌道,“陛下?”
姜敏从瞬间的失神中灵醒,生硬道,“不必找了。”
这话大出意外,齐凌道,“虞待诏出去已过一日夜,虽然刘奉节未至,但荒野中若有兽类,虞待诏——”
“朕说不必了。”
“……是。”齐凌纠结一时,锲而不舍进谏,“陛下一向偏疼虞待诏,不好意气用事,若有个万一可——”
姜敏大不耐烦,“说了不必了。”转头瞟一眼角落里面红耳赤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齐凌一滞,“臣刚——”
“应是又寻魏诏去了。”姜敏信口道,“不用你管他。”
“……是。”
门从外间掩上。男人终于松一口气,“齐凌走了?”
“走了。”姜敏调转目光,“既有浴水,你去外头洗一洗。”
“那是送来御用——”
“我今日不用。”姜敏说完走去里间书房,刻意用力关上房门,又刻意合上门闩。她原地坐着,听见外间水声作响,便取出中京新送来的本子批复。渐渐入了神,等最后一本合上姜敏才后知后觉四下里寂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