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直言不讳,道:“太子,此策太缓,实误太子争天下之计。”
尉缭坐在下首,拱手道:“太子欲稳住南边,恐不能行也!”
“臣等随太子入质于秦,深知秦王政之为人。”
“秦王政幼年陷于邯郸,多经苦难,秉性坚韧,绝非肯轻易服输之辈,况秦军之强,素来敢战,虽有挫败,从不肯轻屈于诸侯。”
“秦王政自亲政以来,两败于赵,以秦王政之性,岂能忍之?秦国将相,如昌平君、王翦、杨端和等辈,皆为高明之士,岂有不知赵虽胜然元气大伤之理?”
“秦如弃赵不攻,既给赵休养之机,又示弱于诸侯?臣以为秦必不出此下策!”
“燕赵为盟,秦如攻赵,燕必出兵救之,则太子南稳之策,岂有实行之机乎?”
“况用兵之策,主动在我为上,被动在我为下,既然与秦必有此战,何必坐等秦之攻也?”
“试论三国之力,秦虽败,伤河东、太原、上党之力,其根本未失,然其必守荆宛和中原之地,能与我争锋者,不过二十万众。”“赵虽胜,丁壮伤亡二十万,然大将军李牧所统,尚有精兵五六万,尽召国内丁壮,足可有二十万之军。我燕北取匈奴东胡,虽草原之兵未必可大用于中原,然北方既平,单是五郡原来御胡之兵,亦有十余万众可用于南,武阳、蓟城等地,亦可得二十万众。”
“燕赵之力相加,胜于秦可用之兵。既如此,我燕当趁机南下,谋取太原河东上党之地!”
“上党乃中原之脊,河东、太原两郡,皆为富饶之土,当初三晋赖此而立国,我燕如能取之,则秦之关中,实在我兵锋之下。”
“如得上党,我据形胜之地,则秦之河内,三川,岂足守也?”
“我军所收秦之降卒,多三郡之人,如我取了三郡之地,不但大增土地丁口,还可征降军家眷北上辽西、辽东,稳固北方根基。”
“纵不能全得三郡之地,但能取了太原,南面和秦相距于河东,我燕足可凭险而守,并无后患。”
“况秦欺凌诸侯,韩魏苦于无援,只能困守一郡之地,如我燕赵大战于太原河东,外连诸侯,韩魏楚三国,岂有不取东郡、三川之理?”
“秦两面受敌,不败而和?”
“况我合赵同战于秦,秦即战败,赵即便得些城池土地,只怕也是更弱,日后只能赖我燕护之,如此大河之北,尽为我大燕之用,太子提兵,南邻中原,西出关中,则天下诸侯,岂有不望风而附之理?”
“太子计不出此,偏要北战于蛮荒之地,所得不众,坐视诸侯被削,秦国日强,将来纵然平定北方,然我燕之地苦寒,秦之地富饶,太子总要争之,又岂可得也?”笔趣阁手机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