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得就像是情人的热血。可是她自己的血已渐渐开始没有今天上午那么热了。这倒并不是说她已对秦歌觉得失望,而是因为她的肚子。她可以确定自己现在就算想吐,也没有东西吐得出来。一个空着肚子的人,在这种有风的晚上,站在一条黑黝黝的小巷子里,陪着一个鼾声如雷的醉鬼。你叫她的血怎么热得起来?<h4>03</h4> 天亮了。天好像忽然就亮了,田思思看到对面墙上那一抹淡淡的晨光时,才发觉自己刚才居然睡了一觉。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的。秦歌还躺在阴沟的旁边,鼾声总算已小了些。田思思从墙角里站起来,脖子又酸又痛,她勉强将脖子转动了两下,忽然又发觉了一样奇怪的事。她身上竟多了条毯子。昨天晚上她身上绝没有这条毯子,因为那时她正觉得很冷、很饿,正坐在这墙角里发愁,不知道这一夜应该怎么样度过。她又想到那大头鬼,现在一定正吃得饱饱的,躺在床上,旁边说不定还有个像张好儿那样的女人。这就是她最后想到的一件事。然后她就忽然睡着了。“这条毯子是哪里来的呢?”毯子就好像馅饼一样,是绝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难道秦歌会在半夜忽然醒过来,找了条毯子来替她盖上?秦歌还睡在他躺下去的地方,简直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田思思咬着嘴唇,发了半天怔。想来想去,会替她盖上这条毯子的,只有一个人。可是她不信那个人会这么样做。她宁可不信。秦歌站着的时候,站得很直、很挺,但睡相却实在不高明。
他睡在那里的样子,就好像是个虾米。幸好这里是个死巷子,只有几家人的后门在这巷子里。昨天晚上,她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会走到这条巷子里来,现在她才开始觉得很幸运。只要有人看到田大小姐睡在这巷子里,那才真的丢人丢到家了。但现在天已大亮,那几家的后门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走出来。田思思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秦歌摇醒。她摇得真用力。秦歌忽然叫了起来,终于睁开了眼,捧着头怪叫道:“你干什么?我的头都快被你摇得裂开了。”田思思咬着嘴唇,道:“裂开来最好,正好乘机把你脑袋洗一洗。”秦歌这下看清了她是谁,忽然笑道:“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田思思恨恨道:“因为我遇见了个醉鬼。”她本来决心要尽量对秦歌温柔些、体贴些,不但要让秦歌觉得她现在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将来也一定会是好太太。可是她大小姐的脾气一发作,早已将这些事全都忘得干干净净。秦歌的手捧着脑袋,还在那里不停地叹着气。田思思看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很难受?”秦歌苦着脸道:“难受极了,简直比生大病还难受。”田思思道:“你怎么会这么难受的?”秦歌道:“只要头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第二天就一定会难受。”田思思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拼命地喝呢?”秦歌正色道:“男人喝酒,总得像男人的样子。”田思思叹了口气,道:“你以为那样子喝酒就能表示你是个英雄么?你错了,那只不过表示你是个酒鬼而已!”秦歌道:“英雄也好,酒鬼也好,总之都是男人,总比娘娘腔好得多。”田思思道:“娘娘腔的人,至少不会像你现在这么难受。”秦歌摇了摇头,道:“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最好还是不要问得太多。”他终于站起来,拍了拍田思思的肩,道:“走,我请你喝酒去。”田思思张大了眼睛,道:“你还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