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4>01</h4> 不但和尚在这里,那道士和秀才也回来了。秦歌眨了眨眼,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和尚道:“你本来就在这里。”秦歌四面看了看,头也四面转了转。他眼睛已不会动了,眼睛要往左面看的时候,头也得跟着往左面转。和尚笑道:“这里还不是地狱,只不过距离地狱已不远了。”赌场和地狱有时实在差不了多少。秦歌揉揉眼睛,道:“你们刚才不是已走了吗?”和尚点点头,道:“既然能来,也就能走。”秦歌道:“你们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和尚道:“既然能走,也就能来。”秦歌想了想,喃喃道:“有道理,和尚说的话,为什么总好像很有道理。”和尚道:“因为和尚是和尚。”秦歌又想了想,忽然大笑,道:“有道理,这次还是你们有道理。”和尚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走?”秦歌摇摇头。和尚道:“为了要让你赚五万两银子。”秦歌大笑,道:“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明白人。”和尚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为什么要来?”秦歌道:“为了要让我再赚五万两银子?”和尚道:“不对。”秦歌道:“你们一走,我就赚五万两银子;我一输光,你们再回来,那又有什么不好?”和尚道:“只有一样不好。”秦歌道:“哪样不好?”和尚道:“你输得太快。”秦歌又大笑,道:“所以这次你们不肯走了?”和尚道:“不肯。”秦歌忽然瞪起了眼睛,大声道:“你们真的不走?”和尚道:“和尚不说谎。”秦歌道:“好,你们真的不走,我就真的走。”他大笑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我先走一步,到那里去等你。”和尚道:“到哪里去?”秦歌向上面指了指,道:“你看我现在还上得去么?”和尚笑了。下面的人要上去的确不容易。就算你已上去,一个不小心,还是会掉下来的。掉下去时就快得多了。<h4>02</h4> 秦歌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就好像真的要沉到地底下去。幸好还有田思思在旁边扶着他。像秦歌这样的人物,走出赌场时,居然没有一个人送他出来。田思思很替他不平,也很替他生气。就算秦歌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至少总是他们的大主顾,而且又输了那么多,金大胡子总应该照顾他才是。事实上,她刚才就曾经气冲冲地去责问过金大胡子:“你难道看不出他已经喝醉了?”金大胡子笑笑,道:“这里的酒本就是免费的。”田思思道:“你既然知道他已经喝醉了,为什么还让他一个人走?”金大胡子道:“这里不是监狱,无论谁要走,我们都没法子拦住的。”田思思道:“你至少应该照顾照顾他。”金大胡子道:“你要我怎么照顾他?”田思思道:“至少应该找个地方让他歇着,总不能让他醉倒在路上。”金大胡子冷冷道:“这里也不是客栈。”田思思道:“但你却是他的朋友。”金大胡子道:“开赌场的人没有朋友。”田思思道:“你难道不想他下次再来?”金大胡子道:“只要他有了钱,下次还是照样会来。这次就算他是爬着出去的,下次还是照样会来。”他又笑笑,淡淡地接着道:“他到这里来,也并不是为了要交朋友。”田思思道:“你对他也不能例外?”金大胡子道:“为什么要例外?”田思思道:“他总算是个成名的英雄。”金大胡子冷冷道:“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英雄。”这就是金大胡子最后的答复。在他们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赢家,一种是输家。输家是永远不值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