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相劝,这便放下兵器,卷甲归降,必有你的好处!”
这话若是由西门庆来说,倒也罢了,这时从高俅嘴里冒出来,却叫王焕觉得荒谬到了极点,愣了一会儿,这才涩声道:“高太尉,你可是降贼了吗?”
高俅脸也不红,反而喝斥起王焕来:“大胆!这等诛心之言,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节度使所能贸然忖度的?甚么降贼不降贼,说得这般难听!王焕你看清楚了——吾有尚方天子剑在此,持此剑者如官家亲临!你若不听我将令,就是犯上的叛逆,人人得而诛之!那时莫怪本太尉不讲情面,将你先斩后奏,以为三军抗命者戒!”
王焕须发猬张,怒目圆睁,喝道:“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内平反贼叛匪,外拒辽夏吐蕃,从未有一军之将帅,临阵降于敌者!高俅!你这奸臣!辜负皇恩,临阵降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还有脸举着尚方天子剑来此赚我?高俅!你可知羞耻二字怎写?若你还是个男人,此刻就该拔剑自尽,否则天下人都将骂你八辈儿祖宗!”
如果换了旁人,听了王焕这一骂,气性一高,说不定还真就拔剑图个自尽了——但高俅是谁?堂堂的朝廷太尉大人,心中哪里有耻辱的观念?自我意识里既然无有渣滓留存,王焕妄想以羞耻动之,岂不是痴人说梦?
王焕虽然骂得结棍,但高俅的皮和肘子一样厚,虽然被王焕在千军万马面前数落得狗血淋头,但其人的金脸罩铁面皮还是固若金汤。只是心下不忿道:“他娘的!这王焕老狗不识人敬,居然敢对本大人如此无礼!丢你老母的!颠倒黑白谁不会?本大人就让王焕你这老匹夫看看,甚么是当朝太尉的智慧!”
想到此,高俅不慌不忙,王焕的骂声未尽,他已经是仰天哈哈大笑。这一笑,倒把王焕和千军万马都笑糊涂了,众人面面相觑间,王焕喝道:“奸贼!你不自死,还笑怎的?”
高俅便冷笑道:“我笑王焕老儿你是井底的青蛙,用文雅些的话儿来说,就是一片叶子贴到眼睛上,你看不见一座树林子!”
王焕呸道:“不学无术之徒!那叫‘一叶障目,不见森林’!连说也话不了,还敢在老夫面前卖嘴?给我去死!”说着弯弓搭箭,冲高俅“嗖”的就是一箭,只是高俅多少精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王焕虽使强弓,到底还是箭长莫及。
虽然如此,高俅终究吃了一惊,“哎哟”一声,勒马又往回跑了几丈,这才转回身大叫道:“王焕!你有种!竟敢谋害朝廷太尉?我禀明官家,将你满门抄斩!”
王焕提弓大叫道:“满门抄斩的,只怕该是你这奸贼才对!”
高俅又大笑起来,摇头作无奈状:“唉!大人不见小人怪,太尉肚里种白菜!王老将军,说了半天,你也知道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了?本太尉又没有失心疯,若是没有当今圣上旨意,如何敢在这两军阵前的光天化日之下,劝一军之将当场投降?”
王焕听着,呆了一呆,然后大喝道:“奸贼!任你说破大天,老子也是个不信!”
高俅叹气道:“王老将军,你一朝富贵了,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吗?当初的你,不也是起自绿林,然后受了朝廷招安,这才一直做到节度使,成就了今日恁大的功名?你做了初一,难道就不许别人做十五吗?”
王焕听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