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一石奏功,快如电光石火;可等他拨转马头,党世英却早已跑出了两丈五尺之外,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两将各逞绝艺,都展现出了对速度的完美把握,令众三军叹为观止。
张清点将叫阵:“哪个还来?”
高俅噤若寒蝉,往自己身边一看——刚败回来的党世英血流披脸,眼睛都被打斗鸡了,想学夏侯惇却没那个本事;闻焕章虽然也惊惶,但还是比较镇定的,毕竟他是读书人,没那个包打前敌的本事,轮也轮不到他上场;高俅的另一心腹步军校尉牛邦喜替高俅押运钱财车子,他虽然一身鬼见愁的好本事,但那些本事只体现在帮高俅敛钱上——能刮天地暗,善榨鬼神愁——临敌见阵,却是无用。
不得已,高俅把最后希望的目光,落到了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头上。可荆忠是太师蔡京的人,在这里肯不肯替自己卖命,还是两说呢!
还好,一见对面的高俅看过来,荆忠不待太尉大人开言,就绰了大杆刀,很精忠报国地道:“大人,待小将上前冲突一番,大人给我观敌瞭阵!”
这时的高俅,恨不得许下三万卷经,五百座寺:“荆节度小心,杀退了贼人回到东京时,本大人官家面前上保本,荆节度你封公拜相,都在我高俅的身上!”
荆忠答应一声,一骑绝尘直扑张清而去,两个人刀枪再一次并举,大战二三十回合,张清渐渐折了便宜,最后大叫一声:“好厉害的敌将!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便去也!休赶!”一边叫喊着,一边把马头一转——张清施施然回归本阵。
双手举大刀,作威风凛凛状,荆忠大叫道:“敌将走哪里去?”象征性地刚追两步,就见梁山阵上旗幡左右一分,一排排强弓硬弩层次分明地摆开,雪亮的狼牙箭头在初升的阳光下放射着森寒的光芒。
于是荆忠见好就收,拉马也自回本阵,向高俅道:“大人,对面都是强弩,箭如飞蝗之下,关羽再世也过不去呀!”
高俅见荆忠战退了张清,心刚安了一半儿,看到拦路的弓弩后又悬了起来,带着哭腔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荆忠诚恳地道:“事急矣!衮州是暂时去不得了,不如我们保着大人去郓州,郓州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对朝廷忠心耿耿,大人入东平倚坚城自守,上书向朝廷告急,官家必发救兵,那时里应外合,破梁山贼人必矣——这是小将的一得之愚,请大人和闻先生参详。”
闻焕章听荆忠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居然还能照顾到自己足智多谋的面子,不由得心下大生知己之感,于是点头帮腔道:“太尉大人,荆节度所言有理,我们这便往郓州去吧!”
高俅指了对面梁山人马,踌躇道:“可是这些刁民草寇……?”
荆忠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小将亲自给大人断后!谅那张清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何敢追来?”
高俅大喜,哽咽道:“荆节度,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你真真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只要回到东京,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我的一碗米饭,就有你的半碗;有我的一匙凉水,就有你的半勺……”
荆忠心道:“娘的!在这里还是父母爹娘,一回到东京就变成亲兄弟了!这折价也太快了吧?”
面子上却义正辞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