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将养,众家兄弟也都散了吧!还是那句话,大家酒要少吃,若当真闲得无聊,放着这里恁多的英雄好汉,大家切磋起武艺来,亦是消磨时间的妙法。”
众好汉听了,齐声应是。当下花荣扶了宋江,王矮虎、李俊、张顺在旁边照料,李逵扶了戴宗,众人都散去了。西门庆和晁盖、穆弘、蒋敬一起,去后堂商议善后之事。
宋江见西门庆把自己完全排除在议事核心之外,心中好生不乐。虽然知道西门庆义薄云天,此举未必便是故意,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宋江胸怀中还是不免耿耿。
回到房中,宋江只推酒后头晕,把众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躺在床上大睁着眼想道:“今日之事,却是我鲁莽了。那蔡九知府是个贪官,他的干爹蔡京更是全天下贪渎之首,我却把招安的希望寄托在这等人身上,怪不得众家兄弟都要反对了。唉!只怪我世面见得少,能和知府近身说话,心下便热切起来,脑子一晕,便将心腹事脱口而出,岂不轻浮?”
又想道:“当初我杀了阎婆惜,人命关天,不得不纠集了一帮兄弟做班底,想上梁山泊落草。但后来官司减等,不用抵命,我自然不能自投罗当强盗了。谁知发配到了江州这个好地面,却又一时言行不谨,题了反诗,惹出这一场祸来,如今不得不投上梁山泊去——唉,当真是造化弄人!”
在枕上暗暗点了几下头儿,宋江心下反省:“造化愚弄的,就是我这等轻浮之人,从今以后,却须事事稳重才好。此后上了梁山,少不得有把金交椅坐,却怎生想个法儿,将梁山的大权接揽过来,也好做我日后招安的根本。”
一念至此,心思便活络起来:“晁盖哥哥虽然义气,但他终究不明大义。只知道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却全不想众兄弟们的日后前程。从今后,我只需一边规谏他,一边暗中收束势力,有吴用兄弟、花荣兄弟、戴宗兄弟为羽翼,借我及时雨的薄名,邀买群雄,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心头想得火热,不能不想到西门庆:“这位四泉兄弟,虽然只和我短短两面,却是个最重兄弟义气之人,为了救我性命,他身先士卒,从梁山千里飞赴江州,可见他还是敬服我的。只是这家伙从小缺了管束,脑中全无忠君之念,说来好不令人生气痛心。也罢!我且想个法子,先收服了此人。他武功高强,智计绝伦,只要同我一心一意,必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了!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想到得意处,宋江仿佛已经看到了西门庆受宠若惊,跪倒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愿为公明哥哥效死”的样子,不知不觉间,面上便浮起了一层厚厚的喜色。反复思量,自家计中倒也没有甚么破绽,宋江忍不住便想跳起,在房中手舞足蹈一番,但随即警省——“我要稳重!稳重!”
将身子在床褥中陷得更深了些,宋江心下思忖:“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我们二人双剑合璧,梁山上下,谁能抗手?且慢!梁山弟兄中,绿林出身者甚多,天生就对朝廷抱持有敌意,想要说服他们招安,纵然有四泉兄弟相助,却又谈何容易?这却怎的好?”
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猛然把大腿一拍,暗笑道:“既如此,日后便多招些军官、富户上梁山泊落草便是。他们不同于那些一穷二白的苦出身,都是席丰履厚,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