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怎么又不去上学?”
“换了个新先生,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瞧着瘆得慌。”戴霂刚说完就挨了丽娘一下子,丽娘用手指头戳了戳他额头“草包,不会读书倒是会扯瞎话。”
戴霂反讽道“论起编瞎话谁能比你强?”
“你什么意思?”丽娘又想揪戴霂耳朵被他躲了过去,他后退了几步“你说说,那次在古玩店碰见的那姓周的,是不是和你认识?”
丽娘偏头,转了半圈坐到了太师椅上,打哈哈道“哪次啊,什么姓周的,我脑子记不住那么久远的事儿。”
“就装吧你。”
“你就接着做草包吧。明年春闱,我看你这死样子也考不上。”丽娘继续打击他,非把他气去了书房才住嘴。
小环捧来了一套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二少奶奶,上回您订的衣裳做好送来了,明儿个去七小姐婚宴穿这件?”
“挺好的,她一身红,我一身绿。”
这几个月以来丽娘的门禁依旧没被解,但是戴霂开始断断续续的不去学堂,隔不了两天的就领着她上街去玩儿,门禁对她形同虚设。丽娘每日边骂他不学无术边和他出去玩儿,两人在外头吃吃喝喝买东买西,全都记账,让各家掌柜的去戴府找管家结账。戴夫人是不管账的,戴祥每半个月看次账本都被气死,他现在真是恼丽娘恼的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了,那个弟弟他也是不愿再花心思管教,反正存心长歪的树是怎么也掰不直的。
夜里,两人都上了床后,丽娘把脚搁到了戴霂的肚皮上,两手在他脸上揉搓着道“我明日去喝七姐的喜酒,你跟不跟着去?”
戴霂抓住她脚丫子捏“你不是嫌我烦吗?我不去碍你眼。”
“不去也好。你去了呀,我大伯那些人也是够你烦的,不仅要问你学问,还要灌你酒。”丽娘还准备继续往下说,结果戴霂就扯了她肚兜塞她嘴里,麻利地把她翻了个身按住。丽娘闷哼着,戴霂也难忍地在她肩头上啃了两口“你怎么跟我哥越来越像,那么爱说教。”
相处的越久,戴霂就对丽娘的感情越复杂。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既蛮横又霸道,不管占不占理都不饶人,还喜欢故意气他,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她一点也不爱他,她是铁石心肠捂不热的蛇蝎心。只有他一头热,死心塌地地对她好。
云娘的婚宴在葛家老宅办的甚是隆重,该来的宾客也都来齐了,甚至还多了个周申也随一郎来了。周申不愿坐上席,只肯和一郎这群半大的小子坐一起,但是还是惹的一家子战战兢兢的。葛大爷也自降辈分,在一旁作陪。
丽娘和一群女眷们坐一桌儿,与那些男宾们都被屏风给隔了开。金弘宁也来了,只是和葛大夫人坐一起,丽娘只能不停地偷偷看着她。看她穿着细嫩的粉色,小圆脸稚嫩的招人疼。
宴席才撤,葛府里的戏班子就在院儿里临时搭的戏台上开唱了。丽娘也跟着众人去看戏,在梨园她是不愿坐前排,但是在葛府是没她份儿坐前面几排的好位置。出嫁前是庶女,嫁了人还是做妾,哪里有脸面。
周申梭巡了几眼周围就看见了她娴静地正站在廊下看戏。微风吹起了她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露出了那双灰色锦缎绣花鞋,一颦一笑娇媚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