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身子一沉顺势坐下,一手挽在男人腰上,另一手便贴住男人前额。有新的凉意透肤而入,男人沉重地闭眼,便觉无声的水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漫过灼热的眼眶——总是这样,没有用的样子。男人心灰意冷地想。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姜敏任由他扑在自己怀里,掌心贴住男人发烫的脖颈,一下一下慢慢摩挲,“虞岭臣又闹出了什么周张——把你气成这样,连话都说不出?”
男人在她掌下,便觉游荡的灵魂重获归处,用力摇头,拼命从刀割一样的喉间挤出一句,“相——王——”
姜敏侧耳,仔细分辨,“你说相王?”便点头,“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叫魏昭安生些,少招惹事端。”
皇帝居然怪罪魏昭。男人怔住,不顾一切地挤压着肿痛的声带,“林奔……会是相王吗?”
“林奔?”姜敏道,“怎么可能?”忽一时福至心灵,“你躲我两日,就为这个赌气?”
男人被她戳破,还不及羞愤,烧得发木的臂间“啪”地挨了一掌。姜敏道,“你想知道不会来问我?糊涂。”
男人分明挨了打,却变态地欢欣鼓舞起来,转过头埋在她颈畔。他恍惚听见灵魂复苏的声音,便终于再一次感受到来自于躯体的一切——晕眩,疼痛,焦渴,烧灼,和难以为继的崩溃。他在最后的神志中听见皇帝吩咐道——
“传轿,带他回宫。”
第57章 两个后遗症
男人再一次睁眼时, 视野中是熟悉的繁复的千秀万春织锦帷幕,帐顶悬着剔透的水晶帐钩和数个避毒香囊——是了,还是端阳节。男人用力搜索昏睡前的记忆——她带他回宫。以自己如今之不济, 不知睡过几日, 节说不得都过完了。
男人用力支起身体, 指尖前抻,想要去挽低垂的帷幕, 却始终差着寸余。下一时帷幕从外揭开, 男人猝不及防, 同来人四目相对——是个面生的白衣僧人。
男人骤然在皇帝寝宫见外人, 顿觉身上有如野火燎烧, 臂间乏力坠下来,喘一口气, “何……何人?”
僧人年纪很轻,举手投足自带一段风流。他立在帐外, 好奇地看着他, “你不认识我?”
男人怔住,“我与大师曾有幸相识吗?”
“我不是出家人,不用这么叫我。”僧人挽着眉毛, 大惑不解寺盯着他,“当真不认识我?”
男人茫茫然, 摇头。
“不认识罢了。”僧人立在榻边, “你侍奉陛下, 日日同陛下一处,心有所愿, 求她便是。陛下必是依你——何至于把自己熬成这样?”
男人不想他交浅言深至此,艰难道, “大师说何等话。我没有……眼下一切已经……很好……”
“这话还是拿去哄陛下吧。”僧人摇头,“你虽然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心里想什么,我怎能不知?”
男人难堪到极点。他甚至想扑过去,放下帐子将自己完全遮蔽——但此人能出现在凤台,必是皇帝近臣,不能失礼,只能垂着眼,躲避他的视线。
“当日中京宫变,你还记得些什么?”
男人艰难道,“废帝趁陛下出京,以‘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自立为王。陛下败二部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