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喘出一口气,“我早已是遭过天谴的人……那时候既没死,以后……应也不会了……”
“什么天谴?”
男人想要宽慰她,不管不顾道,“废帝想登天,做了祭天神卷,以百兽草木为牲,在坚冰封了三牲六畜虎豹狼禽活物作画,我也被他拿了做活牲——他想把我连着画里的三牲六畜一应畜生们一同烧了祭天,带他往生极乐。我既还活着……废帝只怕也登不了天吧……”
此事姜敏早已知道,听他亲口说出来简直心痛如绞,抬手掩在他唇上,“别说……”只觉喉头梗阻言语艰难,半日勉强道,“都过去了……你还是忘了吧。”
男人“嗯”一声,仍然埋在她怀里,渐渐困倦上涌,便睡过去。姜敏一直拥着他,等他睡沉,才悄无声息支起身体,便侧首看他——
眼前人历经消磨,瘦得可怜,因为皮肤过度白皙,又无血色,暗室中隐有浅青的色泽,浑不似人间活物。
姜敏越看越觉心惊,抬手搭在男人额上——仍在发烧,烫得厉害。平日他生病总叫她难过至极,眼下这样的温度却多少叫她心安——是活着的,这是属于活物的温度。
朝廷禁活人殉葬已有百年,姜玺不敢公然违祖训,装模作样说做什么“神卷”,其实就是用活人活牲殉他。男人一段话说的轻描淡写,姜敏却知道,为了叫那“神卷”色泽艳丽栩栩如生,三牲六畜都是活物冰封。男人因是画中主角,恐怕神情狰狞痛苦,还特意提前灌过迷药。
若不是魏行俭眼见废帝情状疯魔,猜不到他要做甚,悄悄喂虞暨吃了一剂保心丹,他早被冻死了。
男人睡着,又向她依偎过来,“陛下。”他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