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范成龙央求徐溶夫,用尽方法,取得参仙到手,仍吃他逃脱。范成龙懊恨欲死,徐溶夫道:“事已如此,恨亦无益,且回合下再商。”范成龙道:“仁见你想,教我怎生回兖州去?”唐猛道:“我被蚊子叮得一身老大疙瘩,仍扑了一场空。早知如此,捉住时先弄杀了,倒没这桩事。”范成龙只是呆想,徐溶夫再三相劝,只好回家,真是一步懒一步。到了家里,徐溶夫的娘子并两个儿子得知,也是纳闷。范成龙问溶夫道:“何不就去一掘,且试如何?”溶夫道:“仁兄不信,夜来说过,此物端的在地下游行无碍,只是出入的路必从生根发首之处。若在那里刨掘,他先走了,掘亦何益!如果好刨掘,何用费如许力气?如今他着了这番惊恐,三五个月不敢出头,却怎好?”范成龙道:“舍了这参仙,仁见可另有何法治得刘慧娘好?”徐和道:“这个实难,我的学问,怎能加乎孔厚之上,他兀自设摆布处。除此参仙之外,都自草木凡品,却如何换得命过!”范成龙沉吟叹气,唐猛道:“哥哥,今夜心焦也是无益。不如且睡了,明日再商。”溶夫道:“也说得是。”便劝范成龙安置。
众人都去睡了,范成龙那里睡得,巴到天明,爬起来。
只见徐溶夫的小儿子跑出来见了,忙报进去道:“老师父来了。”徐和忙出来迎拜道:“师父长久不来了,快请进来。”那道长便同范成龙一齐进来,只见他更不谦让,就去上面坐了。徐娘子同两个儿子都来参见。此时后猛已起来,亦来相见。那师父问了范唐二人姓名,称赞道:“皆济世英豪也。”徐和便对范唐二人道:“我这师父,姓陈,名念义,道号通一子。本是吴越名医,深明陰阳消长之理。七十岁上,厌弃尘世,入山修道,得地仙证果,今年一百四十岁了。现在隐居天台山中,是小弟受法恩师。”范成龙称羡不已。徐和问道:“师父何来?”陈念义道:“我到蓟北赴龙沙会,比较赤书玉字,意欲通诚张真人,保持劫运。又因金云门仙子,借我丹母,久不见还,前往索取,今已取得,仍归天台。道从青州经过,见官兵与寇贼鏖战,杀气冲满,遂绕道而行。因久不与你相见,特留残步相看。昨夜到孤云汛,见月光可爱,遂住于松林之下,所以今早才到。”
范成龙眉峰一皱,私对徐和道:“令师既是现在神仙,刘慧娘病何不求告于他,必有妙术相救。”徐和道:“我也正如此想。”便拜问陈念义道:“有一俗事拜求老师,伏望慈悲救济。”陈念义道:“又是什么,我一切俗缘俱已生疏,你这般热肠,何时得了。”徐和道:“此实不得已之事。”遂说起慧娘病症如此沉重,孔厚不能医治。陈念义叹道:“造物枢机,岂凡庸所可窥弄,卤莽粗工,举眼皆是,实轩岐之大魔,生民之劫运也。孔厚无法可施,求我亦是无益。”只见范成龙再拜道:“小将奉令而来,不但为刘慧娘一人,现在逆贼宋江,仗奔雷车之势,横行无忌。若慧娘一死,再无胜他之人,眼见山东百万生灵尽遭涂炭,望老师大舍慈悲,拯救则个。”陈念义道:“将军不知,非是我怠惰。我的本领并无私藏秘妙,开着大门由人搬取,不但小徒尽得我法,便是孔厚亦莫不尽知。今慧娘已为腐医所误,势难挽回,正所谓一个人轻轻推得倒,十个人用力扶不起。孔厚束手,老拙更有何法。”范成龙道:“陈道子圆光,照出此地有参仙可以救命,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