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监控”两个字, 樊晓荔抹眼泪的动作顿了下。李正坤反应快些,立即说:“监控这种东西,老人家恐怕用不惯, 我和晓荔离得近,可以经常……”“我没什么不习惯的, ”叶扶南在这时开口,神色温和,“装个监控,的确方便些。”樊晓荔有点不痛快,“钱谁来出?动动嘴皮子、讨巧卖乖谁不会,有本事……”“我来出,”书燃说, “寒假期间,我做了两份兼职,有些积蓄。”“就知道孝敬外婆, ”樊晓荔有点难缠,“我这个做妈妈的是外人,跟你没感情的,对不对啊?”“我给你和外婆都买了礼物, 用兼职的工资买的,”书燃看她一眼,“你那份,在你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推门进去就能看见。”樊晓荔已经很久不回荷叶巷了,更别提进那间小卧室。她噎了下, 筷子往桌面上一扔,语气愈发恶劣:“读个大学就学会跟长辈顶嘴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要驳上两句, 有没有礼貌……”……一顿饭吃成这样,自然不欢而散,樊晓荔离开后,书燃睡不着,在小院里坐了会儿。赫安的夜空比弈川要漂亮很多,能看见好多星星。叶扶南泡了两杯助眠的养神茶,递给书燃一杯,拢着披肩在书燃身旁坐下。“不要跟你妈妈生气,”她说,“她被你外公宠得太厉害。自从你外公过世,她就一直没有再长大,心理年龄可能还不如你。”“我没生气,”书燃握着茶杯,掌心暖洋洋的,“只是担心她再被人骗,闹分手,又要整天哭鼻子。”“被骗也是一种经历,”叶扶南笑笑,“该是她经历的,躲也躲不掉,随她吧。”可能是叶扶南身上那股豁达劲儿影响了她,也可能是安神茶起了作用,书燃心底的烦躁感淡了些。又坐了会儿,叶扶南忽然说:“燃燃,你有没有想过去留学,到外面看一看?”书燃知道,没能去出去留学,一直是外婆的遗憾,但她从没有过这种想法,且不说经济条件,单是一个周砚浔,就足够让她放不下。于是,她摇摇头:“我没考虑过。”叶扶南笑了下,也没多劝,夜里风凉,她受不住,喝了小半杯茶,就回去休息。书燃喝完茶,将杯子拿去洗净,路过樊晓荔的卧室时,忍不住伸手推开了门。小房间东西很少,显得有些空,叶扶南爱干净,定期打理,四周一尘不染,连死角都是干净的。书燃买给她的礼物,还摆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樊晓荔并没带走,甚至都没打开看一眼。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书燃想,樊晓荔的眼泪和好脾气,可能都在了那些男朋友身上,他们总是先爱她,然后利用她、骗她,最后抛弃她,樊晓荔沉在这个过程里,自得其乐,永远记吃不记打。也许,叶扶南是对的,樊晓荔不是笨,她只是一直没有长大,活在粉红气泡构建的世界里,把甜言蜜语奉为金科玉律,深信不疑。小书架上放了本笔记,书燃拿下来,随手翻了翻,一张照片从夹页里掉出来。相纸背面朝上,书燃低头去看时,只瞧见一行黑色水笔写下的字迹——【晓荔西玟。】【友谊地久天长】两个名字中间,还有一颗手绘的小爱心。书燃看着那两个名字,心跳有些紧,还有些压抑,手指下意识地搭在腕上,想摸到什么,却摸了个空。回家后,每天都要帮外婆做家务,书燃怕手绳弄脏了不好清理,就摘了下来,收进抽屉。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手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