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孤沉默一瞬。</p>
裴忱想，他大概是早就有所察觉，甚至他的名字便能很分明地显示出来也许当年收他入门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明晰，如今来问大概是因为还不甘心，这一点不甘心也足以叫裴忱觉得诧异，明孤分明就该是个万事无谓的性子，如何还会来问这句话？</p>
明孤再开口的时候，说的话便更叫裴忱诧异了。</p>
“你能算出一个人的死活么？”</p>
裴忱挑眉道：“师叔祖想算什么人？”</p>
“爱人。”明孤哑声道。他看着天边盘旋的黑龙，眼中有难以抑制的苦痛神色。“许多年不见了......我甚至不知她身在何方。”</p>
裴忱心里很清楚，当明孤以这样的语气要去确定一个人的死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p>
“师叔祖注定孤独而死。”裴忱平静道。“此前若是命轨有过交错，那么也当都已经陨落了。”</p>
他甚至生辰也不必问。</p>
“......汐。”明孤忽而掩面，声音更低，叫裴忱几乎也不能听清。</p>
裴忱没有试图劝慰明孤，尘封已久的死亡被提起来的时候，劝慰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反倒是沉默能更叫人好受一些。他也去看那条龙，龙躯舒展，像是天边的一缕黑色云雾。</p>
他眼里有疑惑的神色。</p>
付长安叫这条龙来却不急着动手，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p>
还有师父说的那句话——是的，那个预言甚至是他做出来的，说凌云终将亡于妇人之手，可是那妇人究竟是谁？今日是谁来了，谁又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夺了凌云的命去？</p>
裴忱决定不陪着明孤在这里哀悼一个亡魂。</p>
他飞身上前，直到应苍的面前。</p>
应苍大概刚才与凌云交战了一番，某几片龙鳞上还溅着血。但是那几滴血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凌云和应苍之间的境界差距太大，大概凌云要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不容易，裴忱盯着那几片鳞，不由得苦笑起来。</p>
不过那个苦笑只在脸上存在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他不会叫自己的敌人看见他有些软弱的一面。</p>
裴忱只仰起脸来淡淡地问道：“你一定要这样子在天上呆着么？我还是觉得和你的人形对话更舒服些。”</p>
应苍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这具龙身实在是很庞大，裴忱不过是他一只眼睛的大小，裴忱不是不能用那法天象地的本事来和这龙一争大小，只是他此时不想叫什么人都看见他正在此地，现下他每走一步棋都会想付长安是在如何布局，自己这一步走进去会不会入他的彀中，很多时候他都不敢赌。</p>
如今还多一个理由，就是他若是变化出来，一定能有人指着他的身形大呼魔君......那他恐怕就再也不能回来看一看霄璧了。</p>
那种隐晦的感情大抵就是爱，不知从何而起，然而静水流深，终于不能太上忘情。</p>
就连魔主都被那样的感情所纠葛着，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免俗。</p>
好在应苍看起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