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已经竭尽了全力,可那城楼就如同岸边的礁石,看似随时会被江水淹没,可潮水褪去才发现,它依旧屹立在那里,根本没有移动分毫。
到底是汉军太强,还是这江陵城太过坚固,或者,自己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江陵城外。
又或者,自己应该早点调集更多的兵力,不计代价地从四面对江陵城发起进攻;
是的,在经历过太多次的失败之后,吕蒙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决断来。
显然,这样的自我怀疑根本毫无意义。
事实上,吕蒙也根本无需自我怀疑,站在他的角度,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当然,若是一开始,他就能收起对江陵城的轻视,或许此时的他已经站在了北城的城头之上了。
毕竟,仅仅是两日不眠不休的进攻,便已经让城内的付燚损失惨重了。
是的,仅仅两日的时间,付燚手上的兵力,已经从三千一百多人马,锐减到了两千三百多人。
而更令付燚痛心的是,他下属的四名干将,贺护战死当场、尉迟苏重伤濒死被双双抬下了城楼,就连战力强悍的王戟,右手也被箭矢所伤,十成的气力发挥不出三成,还有任续,连续作战的他浑身上下更是小伤不断。
甚至就连付燚自己,身上也起码被刀剑所伤了六七处之多。
可以说,江陵城内,自付燚以下的每一个汉军都是在强撑着——凭着援军即将抵达的信念强撑着。
甚至,即便有着这样的信念,城内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了。
主观能动性是很重要,但主观能动性也要遵从于物理规律。
很显然,如果吕蒙从一开始就对江陵城和付燚所部抱有足够的尊重,一开始就对江陵北城展开不计代价的日夜轮战,江陵城恐怕早就守不下去了。
可惜啊,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吕蒙也从来不是什么神机妙算的人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吕蒙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之际,哒哒的马蹄声也是打断了吕蒙的思绪。
“报!”一个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显然,在这个时间,如此焦急的急报,除了关羽军的下落,吕蒙也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不由得,吕蒙也是在心中暗暗地叹息着:“真是最怕听到什么,他就越来什么。”
来不及多想,抬头看去,那报信的斥候已经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眼前。
“讲。”抱着万一的希望,吕蒙淡定地说道。
“禀大都督,江陵城北三十里外已经发现关羽军斥候,恐即日其先锋大军便可抵达江陵城。”斥候双手抱拳也是赶紧将情报如实地汇报道。
三十里,虽然只是斥候的活动,但按照一般的规律,先锋大军的距离也不会超过五里。
换言之,若是其行军再快一些,恐怕要不了大半天,就能出现在江陵城外。
好吧,吕蒙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不仅仅是吕蒙,周遭听到斥候汇报的吴军将领们也都是一脸的灰败。
谁都明白,随着关羽军的到来,这次的袭击算是彻底地失败了,撤离已经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