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漫无目的地飘移,在看到一物时,却立刻清明。
春夏的尸体,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板上,诡异地躺着。¢d·a¨n_g′y`u′e`d?u`._c¢o¢m′
那姑娘早该死了。
李织珞轻蔑地瞥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今早,春夏还在她面前暗暗炫耀,有意无意地露出脖颈间的红痕,提起青溪村圣女的过往。
这丫头早已与她离心离德,无论是在蛟龙堡,还是在这丰州城,她惯会专挑她的伤口反复蹂躏。
确实该死!
可却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春夏真正的主子,不是她,而是先生。
春夏爱慕她的主子,却也死在她最爱的主子手下。
何其讽刺!
就连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即便已经死亡,却依旧保持着如痴如醉的深情。
李织珞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血似乎都要被吸干了,她瞥见自己的影子扭曲成了藤蔓状,缠在身前男人身上。
不行!
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她还不能死。
“先生......”
李织珞的声音软糯而虚弱,却如一记清泉,唤醒了身前的男人。
“先生......”
“嗯?”
低沉的男声贴着她的脖颈溢出。
李织珞余光再次瞥向春夏的尸身,一丝清明再次回笼,她断断续续道:“先生...今夜...有约......”
埋在她脖颈间的男人猛然抬头,拿起一旁的狐狸面具快速戴上。
今夜不知为何,他竟会失控,异常饥渴,险些误了大事。
脱离了掌控的李织珞虚弱地瘫倒在床上,她慢慢撑起身子,望向已恢复如常的男人,“先生今夜可要带织珞一同前去?”
“今晚相约的是位贵人,你不宜露面。”狐狸男冷淡地整理着衣襟。
李织珞立刻强撑着身体,起身下床。
她赤脚走到衣架前,取下狐皮大氅,回到先生面前,为其披上。
“先生,这北境的冬夜苦寒,此时更深雪重,定要多加保暖。”
“嗯......”
狐狸男拉拢大氅,推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李织珞站在春夏尸身旁,无声浅笑,如地狱使者般凝视着春夏。她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将其粉末洒在春夏脖颈的伤口上。
那冰冷的尸身骤然间变得通红,仿若有火焰在体内炙烤,瞬息之间分崩离析,焚为灰烬。
李织珞面无表情地扔掉手中瓷瓶,没再看春夏一眼,转身,如幽魂般赤脚走出房间。
在她离去后,暗卫立刻出现,将所有的痕迹清扫殆尽。
.
冬日的月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丰州城的夜劈成了青白两色。
这场雪,入夜后才姗姗来迟,却已遮盖了半个世界。
汀兰居那悠长的连廊,在雪夜中拉出长长的影子。身着单薄红衣的李织珞就像一粒烛火,在这阴影中漫不经心地游荡。
她突然停下脚步,越过栏杆,赤脚踩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