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了徒弟的投诉,不禁怒道:“羊老三,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的欺侮起我的儿子来了?我的儿子不稀罕当什么禁卫军了,我现在就来接他回去,你敢不放人么?”羊牧劳与展大娘的丈夫当年是称兄道弟、并驾齐名的两大魔头,深知展大娘的脾气,当下欲抑先扬,哈哈笑道:“展大嫂,多年不见,恭喜你真好眼力,收了这么聪明伶俐的徒儿!”展大娘怔了一怔,说道:“羊老三,我与你说我儿子的事情,你怎么扯到我的徒弟身上来了?”羊牧劳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徒弟有编故事的天才,我是不胜佩服之至!”展大娘双眼一翻,愠道:“难道她是说慌么?”王燕羽正要砌辞分辩,展大娘瞪了她一眼,说道:“让你羊叔叔先说,你忙什么?”羊牧劳用手一指铁摩勒,说道:“展大嫂,你刚才问我认不认得令郎,现在我也问你认不认得这个小子。”展大娘道:“他是磨镜老人的徒弟,烧变了灰,我也认得。”羊牧劳道:“既然认得,这就好说了。今日之事,都是这小子引起的,这小子刚才大闹禁苑,意图行刺皇上,我身为大内总管,怎能不理?令徒与令郎却要庇护这小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磨镜老人与你有杀夫之仇,想来你不至于忘记前仇,为了徒弟而放过这小子吧?”展大娘认出了铁摩勒之后,早已愠怒于胸,也猜到了王燕羽对他旧情未断,这时听了羊牧劳一番说话,气得几乎炸了,登时爆发起来,大怒喝道:“都是你这小子,害得我一家人不和,好,我今日先把你毙了!”话声未了,箭一般的向铁摩勒冲来。可是她人还未到,展元修与王燕羽已不约而同地跃出方阵,一人一边,架住了展大娘的双臂,展元修叫道:“娘,且慢动手!”展大娘怒道:“不肖的奴才!你要丢尽我的颜面吗?”展元修道:“我与铁兄已交上了朋友,娘要杀他,请先杀我!”王燕羽说道:“师父,咱们的家事,关起门来,慢慢再说。但今日我与元哥受了外人的欺负,你老人家难道反要帮忙外人,当众示弱吗?”羊牧劳连忙说道:“大嫂,你是女中豪杰,素来果断英明,怎的今日就糊涂了?家事可以慢慢再理,目前这小子乃是你仇人的徒弟,你放过了他,以后再要找他,可就难了。不过话说回来,大嫂,要是你为了儿女之情,爱屋及乌,投鼠忌器,连带这小子你也要庇护起来,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你要听令徒的话,打我骂我,我都由你!”
羊牧劳这番带刺的说话,比王燕羽说的更厉害得多,尤其那“儿女之情”四字,更为刺耳,可以解释作展大娘的溺爱儿女之情,也可解释作王燕羽与铁摩勒的“儿女之情”。若作后一解释,那就无异是说展大娘眼睁睁的看着徒弟勾引仇人,而自己还在给徒弟牵着鼻子走。展元修道:“妈,我还记得爹爹有这么一条家训,咱们做什么恶事都可以,但却不可依附公门。这姓羊的是安禄山的鹰犬,咱们犯得上帮他的忙吗?妈,你若是要儿子的话,就请你别管这里的事了。”展大娘虽然凶恶,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她看儿子说话的神气,显然已是下了决心,要是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铁摩勒,只怕母子俩就要一生不和!展大娘气得面色发青,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好,我不管这里的事,也不许你们管,你们都随我回去!”顿了一顿,再转过来对羊牧劳道:“羊老三,我不想分你的功劳,这姓铁的小子留给你吧!”展元修还想说话,展大娘双臂平伸,一手一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