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如铁钳般,将高天裳余下的话和颈部关节一同被捏在一起。当高天裳感觉到快要窒息时,却感觉身子被重重甩到床榻上。他大口的呼吸,几乎连血都要咳出来了。直到数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凶手还站在床前。而且是正举着烛台……静静看着自己!头皮发麻中,高天裳抬头想要哀求。然而,当那张被烛火映红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视野时。他的身躯,狠狠一颤!眼中的神色这一刻糅合了惊惧、震撼、难以置信,直到最后变成最浓重的绝望。“秦……隐。”高天裳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已不成人形。
“你死后定然……不得超生!!”秦隐淡淡看着对方。“说完了?”高天裳愕然,然后惊恐的看着秦隐手中高高举起的烛台。一尺长的铜锥在秦隐那铁臂之下悍然砸下。噗!铜锥从口入,从脑后出。将高天裳所有的惊恐与不甘,都钉在那绣龙画凤的床榻之上。硕大的牛油烛抖动了片刻,却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盛。“那我就扯旌旗,聚十万阴兵,直斩阎罗。”松手。秦隐将醉今朝从床榻抽出,归鞘。踏着来时的路,不急不缓的走出这偌大豪宅。门前,香炉。半截香还剩寸长。将斗笠重新戴起。依然不着蓑衣,秦隐就这样大步走入了雨中。天通历十月二日夜,大雨。鱼梁城郊高家大宅,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尽屠。……无人知道,那夜的星罗江畔。有位少年垒了一座空冢。坟前,放着一把崭新的铁弹弓。……次日清晨,骤雨初歇。当有行人踏着泥水经过这座死寂的大宅门前时。一声尖叫。终于引爆了整个鱼梁。有仆人传言,太守府中,高文陆摔烂了一整个书房的摆件。又有人传言,城尉府中,刚从灵池修行归来的石兴错,一枪将府中假山捅了个通透!半日之后,这场涉及高家一百三十二口的屠门大案,震撼南郡!天武绣衣使,以及擅长追踪之术的铁手铜判门,尽奔向鱼梁。…………江风阵阵。繁华富饶的鱼梁,下辖十七城的南郡都随着船只渐行渐远,消失在脑后。无人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安静的坐在渡江船上。红雀子老老实实的缩在秦隐肩膀,不敢吭半个字。秦隐目光平静而悠远,手中把玩着琅琊匕,森寒刀刃灵活的在指尖纷飞。他的必杀名单,还剩两人。高文陆。石兴错。“贤弟到了东离,可莫要生事。东离尚武,大宗林立,此行务必低调一些。”不远处忽的传来关切的低声叮嘱。秦隐手中把玩的匕首停住,淡淡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