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赫尔莫几乎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而是，有没有被报告的问题。”</p>
“此话怎讲？”</p>
皱了皱眉，康塔图斯疑惑地看向赫尔莫，后者便也想着报告的内容冷然开口:“那一百零九人，我看了具体的介绍，大部分都是中产及以上阶级的人。穷人的数量，未免太少了些。但是，如果没有血族，贫血这种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后天营养的病，不可能反而更多地出现于生活相对更宽裕的中产及以上的阶层。”</p>
“你的意思是……”</p>
眯着眼看着赫尔莫，康塔图斯和另一个调查人员奇莫隐约间也确实发现了有什么事情不对——刚才赫尔莫不说还不怎么觉得，但仔细一想，相对不容易贫血的人，居然更多地被医院登记贫血……</p>
“近五个月前，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三十五大道六十二街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小孩，因为神奇物品导致怪病，但他的父母第一反应是让他硬撑过去而不是送往医院，于是情况在短短几天里恶化到让他濒死连送医院也没机会。如果不是圣殿派人，他真的会死。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询问我的朋友，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们没钱。”</p>
“……”</p>
虽然因为身为高等调查人员而并不了解底层人的生活，但康塔图斯毕竟做到了高等调查人员，脑子十分好使，也就使他和奇莫立刻就明白了赫尔莫的意思:“你想说，底层人哪怕患了贫血也没钱前往医院，造成医院数据无法精准统计到本市的每一个人，不具备真正的参考意义。”</p>
“……”</p>
微微颔首，赫尔莫的目光越发叫人心底发寒:“如果这帮血族已经为了食物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一切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他们比他们的祖宗做得更好，理所当然地会使我们的调查变得更难。”</p>
“这……”</p>
赫尔莫此言一出，康塔图斯和奇莫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要是出事的是中产或者大富人，由于他们会主动去医院或者联系墓地负责人，只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到些什么；但是，如果是贫民窟的底层人，很可能就算有人死了都没人去管，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上报。</p>
毕竟，四十几万人的大城市，谁会去管一两个住在贫民窟的人的死活呢。哪怕一群一群地死，恐怕也就是在报纸上换来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成为中产午后茶时的谈资而已。</p>
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更加严峻的表情，三个人各自凝神想着什么。</p>
白炽灯照出惨败的光，照出三人的影子，暗淡又冰冷。外面一片黑暗，乌云挡住阳光。狂风大作，豆大雨点疯狂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就像恶鬼在用力敲击人皮鼓。</p>
在这种氛围中，又过了许久，康塔图斯才撑着下巴严肃地开口:“……客观来说，贫民窟的人于血族，就像掉在脏地上的蛋糕于人类。如果本地血族确实能克服天性到了挑贫民窟人下手的程度，那么它们当然也会只选择那些没什么社会关系的人下手。这样的话，如果它们足够谨慎，想抓到它们无异于大海捞针。”</p>
“确实，但我们还是得尽我们所能。”</p>